老爷子摆摆手说:“都按你们说的办,只有一点。”

“璈儿。”

徐璈站起来正色以对,老爷子深深地看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知你心中怨气颇深,我心亦当如此。”

“只是此去岭南,你必须记住一件事儿。”

徐璈恭恭敬敬地俯身:“但听祖父教诲。”

“飞鸟尽,良弓藏。”

老爷子闭上眼苦笑道:“自来悍将都是这种下场,太过能干的臣子,乱时当为君主利刃,但染血的利刃往往下场都是祭了盛世太平。”

老爷子的目光宛如带起了千钧重量,重重地压在徐璈的肩头,声调沙哑恍惚:“璈儿,别走了你父亲的老路。”

江遇白身为岭南的小王爷,现在心怀大计,欲取天下,正值用人之际,自是求贤若渴无所不应。

可要是把上位者一瞬的柔和当了真,那当虚情假意撤去,剩下的残忍又该如何承受?

老爷子目光深深,徐璈无声而笑:“祖父安心,我有分寸。”

“我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。”

徐璈回到北院时,桑枝夏还没回来,但两个睡熟的小家伙已经被送到了北院,小小的床就安置在卧房正中,正睡得鼻子冒泡泡。

徐璈摆手让看着孩子的点翠和画扇出去,自己坐在小床边静静地看着两个小娃娃的睡脸,嘈杂了一日的心逐渐趋于平静。

桑枝夏进屋的时候,正好看到徐璈手欠去戳糯糯的小耳朵,脚下一顿头疼地说:“你又招她。”

徐璈好笑地收手,撑着小床的床沿回头:‘“跟娘和岳母都说好了?”

“她们怎么说的?”

“还能是怎么说的?”

桑枝夏走上前确认了一下孩子没醒,坐下才说:“无非就是惶恐,但胜在愿意听我们安排,什么都说好。”

“陈允他娘那边我也去了,她倒是好说话,只说来了此处就万事听我们的,自己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
至于徐二婶和徐三婶,这两位夫人在这些年的磨砺中早已磨出了自己的锋芒,对家中的动向早有准备,只等着时机到了抽身就走,并不需多说什么。

桑枝夏叹了口气说:“还好之前让徐明辉提前去了,不然咱们带着这么一大家子,贸然到了人生地不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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